
11月23日上午K线猎手,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北方室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毛巧晖(兼任中国民俗学会副会长、北京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来到京西八大处,就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八大处传说”进行了“八大处风物传说的传承与保护”为主题的讲座。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毛巧晖研究员讲座(汤跃峰摄影)
她说,西山永定河一带因山水秀美、泉源丰富,逐渐成为皇家行宫与园林布局的重点区域,历代统治者在西山山麓与河谷间营建行宫、皇家园林、寺庙道观,最终形成后来为人熟知的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八大处就在永定河文化带的地域内,有着独特的地理位置。正是由于特有的历史文化土壤,八大处风物传说的题材十分广泛,特征鲜明。它们与“三山八刹十二景”这些名胜古迹、山川风物及风俗等紧密结合。
她还来到二处灵光寺的金鱼池,举例讲解了八大处地方风物传说中的金鱼池的传说,她说,钟敬文将民间传说分为人物传说、史事传说、地方风物传说,而地方风物传说主要“叙说地方的山川古迹、花鸟虫鱼、风俗习惯或乡土特产的由来和命名”,包括“跟当地自然物(从山川、岩洞到各种特殊的动、植物)和人工物(庙宇、楼台、街道、坟墓、碑碣等)有关的传说”。
八大处公园管理处研究室主任贾秋红(右)向毛巧晖研究员(左1)介绍金鱼池及招仙塔。
八大处风物传说,包含在北京风物传说中,以建城传说、河湖传说、王府传说、技艺传说等最具代表性和地域特征。北京风物传说中有以故宫、前门、长城、水井、古桥、祠庙等历史景观为主要内容,如“寺、庙、观、塔”传说《白塔镇孽龙》《灵光寺慈禧赏金鱼》等。节庆与风俗传说重点反映节日礼俗生活,北京风物传说中有《八宝山庙会的传说》也是石景山地区的。
讲座中,毛巧晖研究员特别强调:西山八大处是京西一组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寺庙园林,八大处周围峰峦叠嶂,气势磅礴,清水、奇石、皇帝墨迹随处可见,汇集了宗教、民俗、园林生态等多种文化。
针对八大处的风物传说,毛巧晖研究员解析了八大处传说的相关内容,她说,相关传说至少可以追溯到隋唐时期(卢师山和大小青龙的传说)。随着历史的发展,八大处传说的内容愈加丰富,既有关于佛牙舍利、香火灵验、菩萨显圣的“佛与庙传说”,也有围绕帝王、勋戚、宦官、名僧、香客展开的人物叙事,还有解释山形水势、树石花木来历的景观传说与动植物传说。地方资料一般将其概括为景观传说、人物传说、动植物传说、佛与庙传说等题材类型。其中,“卢师山和大小青龙的传说”等故事既见于碑刻题记,又多次出现于地方志书、诗文著述之中,体现出书写与口头交织的特点。
八大处公园管理处研究室主任贾秋红(右侧,中)向毛巧晖研究员(右侧,右1),户晓辉研究员(左侧,左1)讲述“情人柏的传说”。
一处长安寺面朝东,两进四合,正殿三楹,寺内设有关公殿。《长安寺关老爷斩虎》就讲到关羽斩杀了当地的恶虎受到崇敬,寺院设置关公殿的传说。寺内的松树是其另一大特色,明代有文曰“寺中四松最奇”,传说此松树皮能治病,民间称之为“松树大仙”,既反映了西山多植被的自然景观,也体现出民众对树木灵性的想象。
二处灵光寺以寺内的佛牙舍利塔著称,塔内供奉释迦牟尼佛牙舍利。灵光寺塔与鱼池之间有一座五楹大厅,名为“归来庵”,其南侧为金鱼池,金鱼池东有一座古塔的残基K线猎手,人称“招仙塔”。与灵光寺有关的传说有《灵光寺慈禧赏金鱼》《招仙塔与花和尚》等。《灵光寺慈禧赏金鱼》讲述了慈禧太后驻跸灵光寺、赏鱼祈福的传说,折射晚清宫廷皇室游历西山的生活图景。《招仙塔与花和尚》讲述了招仙塔能镇邪除妖的传说。
三处三山庵景色秀丽,乾隆第六子爱新觉罗·永瑢曾题写“翠微入画”匾额,来形容此处山水如画的景致。《四照谷引来神马驹》传说“发生”在三山庵西北大悲寺附近的“四照谷”山谷中,为“南蛮盗宝”型传说——盗宝者企图盗走神马驹,却被小和尚发现,从而化解危机。
四处大悲寺,大悲寺在翠微山半腰,始建年代不详,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建大悲阁,清康熙重修,赐“敕建大悲寺”匾额。此处流传有传说《大悲寺前的黄金炕》,将“黄金炕”的兴衰与大悲寺院落变迁联系在一起,体现了“因果循环”的朴素价值观。
五处龙泉庵,院内有一方形水池,称为“龙泉”,龙泉庵内最出名的是龙泉的水,甘甜清冽,有“安能移此一勺泉,甘美芳馨润众口”的美誉。与水相对应的是龙神传说。我国的龙文化内涵极为丰富,古人认为龙能兴云布雨,是掌管雨和水的神灵。龙神形象在北京风物传说中既可以是正面形象,也可以以“恶神”的形象出现。例如,在北京建城传说中,北京被虚构为“苦海幽州”,城区内有多处海眼,“孽龙”经常在这片苦海上兴风作浪;传说中刘伯温、姚广孝建造北京城时兴建了大量桥、庙、塔、观以镇厌恶龙,诸如白塔寺、北新桥、崇文门等。再有就是八大处流传的《关老爷大战火龙王》传说,讲述了关羽在龙泉庵制服火龙、守护山林泉源的情节。
六处香界寺是八大处八座寺庙中建筑体量最大的一座,唐代名平坡寺,明代称圆通寺,康熙年间改为圣感寺,乾隆时定名香界寺。香界寺既是佛教圣地,也是清代帝王的避暑行宫,乾隆就曾在香界寺留下多处御笔。因此香界寺的传说多与皇帝有关,如《香妃与香界寺》《乾隆帝圆情香界寺》《康熙帝御书敬佛碑》等。
《香妃与香界寺》与《乾隆帝圆情香界寺》讲述了乾隆在海岫僧人(鬼王菩萨)的帮助下与香妃魂魄相见,并且为表感谢重修香界寺的故事。《康熙帝御书敬佛碑》讲康熙在香界寺游憩礼佛时偶然发现唐代敬佛碑的故事。
七处宝珠洞,洞内旧时曾供奉桂芳禅师的肉胎像,真身贴金。桂芳禅师也叫桂芳和尚、海岫禅师,因为擅长诵经驱鬼,而又被民间称为“鬼王和尚”或“鬼王菩萨”。传说桂芳和尚在宝珠洞里坐化圆寂,但两只眼睛仍然注视着皇城,乾隆听闻后在宝珠洞的前面敕建了一处观音大士殿,来遮挡他的双眼;在洞的上边建了个阿弥陀佛殿,用来压住他的魂灵;又树“欢喜地”“坚固林”牌坊,希望桂芳留在山林中,不要参与社稷政事(《海岫僧坐化宝珠洞》)。
八处证果寺位于卢师山。据《明史》《帝京景物略》《重修镇海禅寺记》等记载,隋仁寿年间(601-604),有位卢姓高僧从江南乘船北上,他不设篙橹随船而行,船到幽州西山处停下,这位高僧便在此讲经,因此山得名曰“卢师山”,山下建寺,亦称“卢师寺”。
相传神僧卢师能驯服大青、小青二龙子。某年岁旱,卢师带上大青、小青二弟子施法求雨,二人化身成龙,为地方降下甘霖。鉴于大小青龙布泽施雨有功,明洪熙元年(1425),皇帝敕封大青龙为“弘济大青龙神”;小青龙为“灵显小青龙神”。此后京师内的水旱灾象均要派官员祭此大、小青龙二神,《中国灾害志》记载,正统三年(1438)六月,“遣官祭大、小青龙之神,以久不雨故也”。至今,民间还流传有《八大处卢师山的传说》《二青龙降雨卢师山》等传说。
此外,在北京市整体文化格局中,八大处位于西山永定河文化带之中。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强调山水形胜与寺庙园林、皇家苑囿、村落聚落之间的整体联系。这一框架下,八大处风物传说并不局限于其内部,而是通过人物或情节母题与整个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相关联。例如节庆与风俗传说《顺治在隆恩寺和慈善寺》《魔王鬼王斗法选址》。
上述内容,毛巧晖研究员通过风物传说的特点与八大处风物传说的内容,进行了相应的解析。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户晓辉研究员与毛巧晖研究员及贾秋红主任探讨“水云石的传说”。
现场的“八大处传说”文化宣讲员,非常敬佩毛巧晖研究员严谨的治学态度,渊博的知识和对八大处传说的密切关注。也特别感谢她能在繁忙的学术研究中,抽出时间研究八大处的风物传说,关注八大处传说的传承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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